Wednesday, December 24, 2014

狐狸尾巴之傳說

來芬蘭拉普蘭打工前,我跟自己說過,不見過北極光不回港。12月6日是我來到拉普蘭生活的滿月,也是芬蘭獨立日,在這喜慶的日子,北極狐好像也想走出來湊熱鬧,那天,我人生第一次遇見北極光。




今天適逢平安夜,狐狸好像又要出來慶祝一番,牠在森林跑呀跑,用尾巴掀起了一大堆雪上天空,此時此刻,綠綠紅紅的光在天空中起舞,這就是人頪所稱之北極光。北極光的傳說有幾個版本,但個人比較喜歡狐狸尾巴這個版本,所以在此套用了。

剛來到拉普蘭時,經常很渴望能見到北極光,但慢慢發現,你越想見到它,它卻偏偏不讓你見到。有人說要看極光是一定要追的,也有人說你不追它時就會看得見,我比較贊成後者。感覺就好像愛情,越急不及待想得到愛情,愛情卻沒有來,反而抱著隨緣的心態時,愛情自然來敲你的門。


看見極光的那一刻,我感受到人生的一個小確幸。2009年的芬蘭之旅無緣遇到北極光,今天來到2014年的尾聲,極光終於來找我了。緣份要來時,真是擋也擋不住。今年聖誕節聖誕老人送給我最好的禮物,北極光在我頭上偏偏起舞,極光的強度不單止讓我看見綠光而且還有很難得的紅光。相機影不到完美的照片,但最完美的一刻已經收入眼底。此時此刻,我掛念在香港的家人和朋友,希望用我所拍攝到的照片與你們分享我的喜悅和祝福。寫在2014年的平安夜,我的人生 check list 上又加多個剔號了,謝謝聖誕老人。

Tuesday, December 23, 2014

雪地的噪音

My little girl always walks beside me


來到芬蘭拉普蘭快兩個月了,對於新環境的適應還難不到我。至於寒冷的天氣,只要穿夠衣服,其實也不算太難受,我反而覺得這兒的冬天比香港的冬天更舒服。何以這樣說?皆因這兒室內都設有暖氣,只是出到戶外才感寒冷,但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下,你絕對不會隨意走上街頭超過一小時,所以很多時候都不覺得特別冷,反而在室內都很温暖。相比起香港的冬天,大部份住屋都沒有暖氣裝置,長時間待在家中其實比起走在街頭或走進商場更冷,所以香港的10度感覺比拉普蘭的零下10度更不好受。

雖說沒有人會故意在零下十幾度的寒冷天氣下在街上徘徊,但我這個傻人就做了這種傻事。早幾天適逄休息日,剛好屋內冰箱的食物大致上已被消㵴得一乾二浄,於是便即興決定去超市一趟補給。由於這兒的車資十分昂貴,單單一程40公里路約1小時車程的巴士也要花上9.3歐元,約港幣90元。在這兒打工,生活所需都靠自己,每一分一毫也變得特別重要,加上生活指數高,花錢就變得更為慬慎。為了省點零錢,我有幸坐「霸王車」,是我工作的酒店到機場的接送巴士,或許稱之為「順風車」更合適。不過去機場的路始終不同,所以我必須在中途下車然後轉車再到市中心。但是在零下十幾度下一個人站在巴士站等車也不是妙事,於是我決定從下車點走路前往市中心。路程約7公里,走路大概需時1小時30分。但我還是選擇走,一來省錢,二來當做運動暖暖身體,總好過站在巴士站等。一路走著,在這寧靜的雪地上,偶然會聽見從森林深處發出的狗吠聲,偶然也會聽見車輛的引擊聲,但大部份時間卻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。卡擦卡擦,這就是在雪地上走路的聲音。雖然我不是第一次在雪地上走路,但我卻是第一次注意到這聲音。頓然,我發覺周邊很寧靜,而我卻是唯一一位正在製造這種噪音的人。在香港卻往往因為身邊太多噪音,你可能從來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聲,或許也從來不會認為腳步聲是可以那麼嘈吵。一直走著,有一刻我停了下來,沒有卡擦聲的那一刻,就是讓你最能感受什麼叫寧靜的一𣊬間。

路沒有盡頭,走了1小時30分,我終於見到商店和餐廳,是市中心的模樣。心裡突然湧出一份喜悅,是對自己的誇奬,I made it! 雖然到最後手指有點凍彊了好像失去知覺,但步入超市後暖氣慢慢把我的體温提昇,手指慢慢恢復知覺,然後開始開心購物。

回程就不用說了,當我的背包裝滿東西,手上還有兩袋食糧時,是絕對無法走路回去,這時候也得花錢坐巴士回家。計上來,我今趟出門只花了9.3歐元在交通上也算值得。生活在鳥無人煙的拉普蘭就是這樣,沒有私家車,出入就只得靠別人開車或乘搭公車,但車費絕不便宜,而且每次「入貨」也得入一大堆。這兒不是隨便落街就有便利店或超市,更不用說有快餐店或小販賣魚蛋燒賣。生活上雖然是有點不方便,但能夠在不同的環境活得自如也是人生的一個挑戰。


三星期前的某一天,是我來到拉普蘭生活的第30天,我終於看見北極光了!下一篇文章我將會與大家分享我的極光奇緣。

Friday, November 14, 2014

拉普蘭的打工仔



過去大半年沒有一份正職,靠著教長笛維生,在享受自由自在的工作時同時擔憂著不穩定的生計。2014年11月5日,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。經過13小時的飛航,我由攝氏25度的香港飛到零下15度的芬蘭拉普蘭正式投入新的工作。讀酒店管理出身的我,在職場上兜兜轉轉,最終還是回到酒店去。雖然來到新的工作環境,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。熟悉,其一是因為我曾經到訪過這間酒店,大堂和客房的裝橫和設計依然留在我的腦海裡。其二是酒店的運作本來就不相百眾,當我一踏入酒店大堂,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身份掛上hotelier的稱謂,站在reception的櫃枱前,就好像汽車入了自動波一樣很自然地款待客人,不拘謹,不虛假。當然,一些工作上的細節還需要時間去摸索,但一旦了解這兒的運作,工作大致上都是”手板眼見工夫”。

來芬蘭前,很多朋友都很羡慕我有這份工。當然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,但我一直跟自己說,工作始㚵是工作,無論你去到哪兒,每份工作都一定有令你喜歡和討厭的地方。北歐國家當然比人感覺工作環境和福利都比香港好。但個人認為,一個人是否能敬業樂業,取決於當時人的心態。在這兒,我依然會遇到跟在香港工作時一樣的問題,無論是制度抑或人事,總有一些事情令你浮燥。但是,這些令人討厭的制度和人事都不是我一個人獨自承受,因為我有一班很好的同事。上班時大家一起分擔工作,下班後大家又會聚首一趟談天說地,加上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,有很多文化交流,感覺就像回到exchange student的年代。


昨天的夕陽帶給我今天的工作。2014年11月12下午2時多,我站在北緯68度東經27度的Kaunispää看著太陽慢慢下山。金黃色的夕陽影照著白色的雪山向我們告別昨天。今天我正式成為拉普蘭的打工仔,經過一星期的training,我的名字被加在更表上。從今天起,我又回復hotelier的身份了。

Tuesday, September 16, 2014

出走無限期

1,200 hours before flight... 

每一個人,都在等一個機遇。

2009年的一次尋找極光之旅沒有給我看到北極光,卻帶給我一個機遇。在芬蘭Lapland一個叫Saariselka的地方,我遇到了他。他為我帶來了一個工作機會。他是酒店的主人家Jussi,悉知我從事酒店出身,又精通多國語言,他竟然主動邀請我到他的酒店打工。那一次,我雖然答應了,連工作合約都簽了,工作簽証也批了,然而到最後一刻我卻把工作推掉了,原因是放不下做子女的責任。

2014年夏天,在人生遇上低潮的日子,我不斷反思。那一刻,我鼓起勇氣,發了一封電郵致Jussi。相隔4年多,他沒有把我忘記,還再一次給予我工作機會。曾經錯失了的機遇又再重來,失而復得的感覺,相信我不用多加解譯。就這樣來來回回幾趟email後,我再一次重覆4年前的程序,工作合約,工作簽証等。唯一不同的是,芬蘭註港領事館由灣仔搬遷到至中環了,以及簽証費用由2,800港元加至5,725元。簽証費升了一倍,大概是因為芬蘭把傳統的 residence permit sticker 改為 biometric residence permit card,即好像香港身份証的一張咭,不再是一張紙貼在passport上。工作簽証申請需時2-3個月。在等候期,我沒有什麼可以做,唯有等。

等待,是一種痛苦的經歷,需要無限的耐性。但如果在等待上加一點期望,那等待即變成期待。就好像在一杯expresso上加一點糖,令咖啡苦中帶甘,讓你品嚐苦中一點甜的滋味。




有人或許會覺得我很傻,30出頭的我連working holiday都沒有資格申請,還學人家出走。為何不乖乖做好那份工,步步高陞,有manager不做,跑到老遠的雪地去做一個receptionist,返回剛畢業的那個水平,那過往8年工作得那麽努力為的是什麽?我卻認為,出走無限期。工作除了為了賺錢,最重要的還是要快樂。難道每一位30出頭的女人都應該已經嫁了或即將結婚,有孩子了或準備生小朋友,或是在職場上掛著不是director就是manager的title?工作的title我有過了,亦很滿足。至於家庭,我都希望做一位賢妻良母,只可惜丘比特之箭還沒有射中我和他的心。然而,這也是另一個機遇。每一個人,都在等一個機遇。

每一個機遇都來得不易,無論它帶給你的是一杯合你回味的咖啡,抑或是一杯依然很苦澀的咖啡,它都是一件好事,因為至少它把你帶出你的comfort zone,去嘗試新事物,面對新挑戰,然後再帶來下一個機遇。雖然這一次工作上的轉變是 one step backward,但對於我的人生卻絕對是 one big step forward。

過去的每一次出走都是有限期的。美國走了一年,日本走了一年,德國走了五個月。這一次出走芬蘭,我卻沒有寫下期限。出走無限期,無限期出走。要回來的自然要回來,但是何時我不知道,一切順其自然。

距離出發還有1,200個小時。颱風海歐來之匆匆,去之匆匆。曾經有一位中學老師用海歐來形容我,因為他覺得我喜歡到處遊歷,就像海歐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,偶然又返回岸邊。即將我便要飛行約五千公里,這次飛航將會展開我人生新的一頁。